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李护士魂不守舍，对欧阳医生的话置若罔闻。随着文延安生前的食指指的方向望过去，见病房白色墙壁上居然有一个黑色小洞，以前都没注意，李护士搬过一条凳子，站上去垫着脚，往洞里看去，适应黑暗后，发现对面有一双布满血色的眼睛。
欧阳轻轻推了一把李护士，问道：“嘿，醒醒。做噩梦了？”
李护士睁开眼睛，才意识到自己趴着睡着了。今晚本来是王护士的夜班，但是家中有事请了假。李木子已经连上了两个夜班，不过还是伸出了援助之手。她困得不行，揉了揉眼睛说道：“不好意思，太困了。”
“梦到什么了？还出了冷汗。”
“不太吉利，梦到三十六床死了。”
欧阳轻轻笑了一声，没再说话，回到值班室休息。
李护士抬手看表，凌晨两点四十五。她不由自主地站起来，走向文延安的病房。走廊上的灯光十分安静。病房里都是一片漆黑，有的房间里传来病人来自睡梦中的痛苦呻吟声。
轻手轻脚打开六号房门，突然一道微弱火光亮起，李护士情不自禁退后一步，然后略带严厉地说道：“老爷子，怎么又玩火柴了？”
文延安像三岁小孩子那般笑起来，说道：“白天睡多了，睡不着。”老人的笑容在火焰后面有些有气无力。
李护士轻声说道：“晚上玩火，夜半尿床，不要玩了，听话哈。”
阿尔茨海默病，另外一个非常不敬重的老人的说法，叫老年痴呆症。
老人张开嘴，将快熄灭的火柴棍和火焰放进嘴里，片刻再拿出来，卖弄似的说到：“瞧，熄火了。嘿嘿。”短暂有光明的空间，再次陷入黑暗。
李护士站在门边，挡住了走廊的光。
老人低沉的声音钻进李护士的耳朵：“十分钟后我会死。”
李护士悚然一惊 。♂丝♂路♂文♂学♂网*♂www.su♂ns♂il♂u.c♂om